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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春日杜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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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春日杜鵑-

從麗江回來的第十天,正在開會的陸君堯接到孟鵑受傷電話的時候,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參會的高層見他面色緊繃、舉步生風般的走出會議室,一個個都面面相覷。

到了麗江新城區,已經是晚上九點。

張凡接到陸君堯的電話就一直在醫院門口等著了。

醫院裏路燈通明,張凡迎上去:“陸先生。”

“傷勢怎麽樣了?”他言簡意賅,音色很沈,握著手裏的手機屏幕上沾了他掌心裏的汗。

張凡跟在他身側,給他帶路:“陸先生放心,孟女士沒有生命危險。”

話是這樣說,可他見不到她的人,在來的路上,一顆心始終惴惴不安,滿心惶恐。

病房在九樓,孟鵑是下午兩點送來醫院的,陸君堯一進病房,副導演就跑了過去:“陸先生——”

陸君堯沒看他也沒應他,就只奔病床的位置。

“孟鵑。”床邊有椅子,他也沒坐,就蹲地上。

孟鵑側躺在病床上,她後背被酒瓶的碎玻璃紮傷,三處傷口,一共縫了16針。這會兒,局麻過去,疼痛感襲來,她眉頭緊緊擰著。

“陸先生,”她聲音很低,還能聽見疼痛感帶出來的顫音:“我沒事。”

陸君堯握住她的手,把唇壓在她手背上,聲音跟她一樣發顫:“對不起,我來晚了。”

明明看見她了,可他緊繃的神經依舊松不下來。

孟鵑聲音無力:“不要說對不起。”說完,她眉頭又緊了一下。

“很疼是不是?”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了,縫了那麽多針,張凡說最長的傷口有3厘米,怎能不疼。

孟鵑卻搖頭,強壓著疼痛把眉頭松開:“不是很疼,”她不想他擔心:“醫生說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陸君堯握著她的手,緊閉著雙唇,不說話。

孟鵑知道他在壓著情緒,怕他亂想,就安撫著:“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我以後會註意一點的。”

下午的戲份是在一個酒吧裏拍的,有打架的戲份,酒瓶碎在地上,地上又濕,她沒留意,腳滑了跌倒,碎玻璃紮進了後背。

她見陸君堯也不說話,就晃了晃他的手,強擠著笑:“我真的沒事,都不疼了。”

陸君堯知道,她最會忍了。

她語氣惋惜:“就是以後不能穿露背的婚紗了。”

陸君堯聽她這樣說,不由得失笑道:“那你也會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

孟鵑扁了扁嘴,“你以後可不許嫌棄我。”

陸君堯立馬皺眉了:“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嫌棄你!”

快十一點的時候,陸君堯把她哄睡著後才輕腳走出病房。

走廊裏的燈微暗,丁商宇蹲在門口的地上,嘴裏咬著根沒點著的煙,聽見門聲,他站起來。

陸君堯餘光瞥了他一眼,雖有詫異,卻不意外:“什麽時候來的?”

丁商宇笑笑:“剛到沒一會兒。”

他三個小時前就到了,當時他正和喬茉也吃飯呢,接到孟鵑受傷的電話,撩下喬茉也就走了。

他在這個圈子裏待久了,勾心鬥角的事見得太多,他怕孟鵑受的傷不是意外,便先去現場了解了下情況。

再回醫院,陸君堯已經在病房裏了。所以他就這麽在走廊裏呆著,一呆就呆到了現在。

兩人沈默了會兒,陸君堯問:“既然來了,怎麽不進去?”

丁商宇把嘴裏叼著的煙夾到了指間,只是笑笑,“你都在這了,我進去幹嘛呢?”

是啊,進去幹嘛呢,那麽失魂落魄地趕來,到現在也沒見到她一面,不進去,又舍不得走,這麽留在這,幹嘛呢

陸君堯看向他,可丁商宇卻沒接他的目光。

之後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丁商宇也覺得尷尬,他把發皺的那根煙又叼到了嘴裏,煙嘴那兒,都能看得見潮氣。

“行了,也不早了,”他往病房門瞄了眼:“我先走了。”

走了幾步,陸君堯從後面喊住他。

夜深人靜的病房走廊,只有陸君堯略微壓低的聲音:“沒意義又沒結果的事情,可以放下。”

背對著他站的丁商宇,看著空蕩蕩的走廊盡頭,嘴角失笑。

誰不想放下呢!

他沒應身後的人,故作瀟灑地揮揮手,走了。

到了樓下,丁商宇停住了腳,他將嘴裏叼著的煙拿到手裏,垂著眉眼看那早已浸濕的煙嘴。

口袋裏的手機又震了一下,這才把他那亂七八糟的思緒給扯回來。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微信消息,點開,是一個超級卡哇伊的頭像。

【茉小也:晚安。】後面還附帶著一個月亮在打哈欠的GIF。

丁商宇看著那活蹦亂跳的月亮,低頭笑了聲,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又驀然頓住。

打了一半的‘晚安’兩個字被他刪掉,他把手機塞回了口袋,而後掏出打火機點著了煙,抽了幾口後就這麽擱嘴上叼著。

空氣裏彌漫著尼古丁的味道,薄薄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部輪廓。

麗江的夜空,星星和月亮都比京市的要亮。

他就這麽仰頭看著,燃著的煙灰落了一截在地上,不知是眼睛定格得太久還是被煙熏到了,只覺眼眶一酸,眼底朦朧。

垂下頭的那一瞬,一顆晶瑩剔透的玩意兒砸到了地上。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就笑了。

他知道自己這單方面的喜歡沒意義也沒結果。有時候,他也挺想不明白的,他對她,到底是愛還是因為沒有得到才讓自己起了這麽深的執念。

若執念太深,要如何放下呢?

大概是腦子抽了,丁商宇把手機掏出來,把剛剛他刪掉的那兩個字又給打了出來,而後發送出去。

沒過十幾秒,手機裏發來了一條語音。

語音裏,甜得發膩的女聲傳來,激動得不得了:“丁商宇,等你回來,我請你去小龍蝦啊!”

說真的,丁商宇不愛發微信,更討厭聽語音,可他卻把那條語音連聽了好多遍。

甜甜的女聲大概是能解愁還是能解憂還是怎麽的,他嘴角彎著,眉眼也彎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笑他自己,看似濫情卻又試圖專情。

笑他自己,這樣傻地喜歡一個人,卻還有個小傻子比他還傻。

後半夜裏,天又飄起了小雨。

孟鵑剛剛吃了止疼藥,這會兒疼痛感被壓下去一點,眼睛剛閉上。

陸君堯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著她的手,安靜地看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看見孟鵑眉心狠狠擰了一下,攥著她手的手一緊,他下意識就喊了她的名字。

“孟鵑?”

她沒睜眼,眉頭的褶皺依舊還在,卻本能地應了他一聲:“嗯?”

陸君堯湊近她,輕聲問:“又疼了嗎?”

孟鵑睜開眼,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目光,笑著搖頭:“不疼。”

不疼的話,眉頭怎麽皺成這樣。

陸君堯伸手去撫她的眉心:“在我面前,不用硬撐著。”

孟鵑這才說了一點點的實話:“有一點。”不敢說太疼,怕他擔心,也怕他心疼。

她輕輕晃了晃他的手:“你去沙發裏躺一會兒吧。”

他弓著腰坐趴在床邊很久了。

陸君堯搖頭:“我不困。”

孟鵑也睡不著了,便問他:“那你要不要上來?”

陸君堯失笑:“床太小了。”

孟鵑後背有紗布,側躺著不好翻身,她拉著他的手往床上拽,然後身子往後挪:“你上來呀。”

在今天之前,他們已經有一周沒見了。她很想他,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見了面。

陸君堯怕碰到她的傷,有些遲疑。

誰知,孟鵑一句軟軟的“我想抱著你睡”就讓陸君堯沒轍了。

他脫了鞋,小心翼翼地躺上去,不敢離她太近。

孟鵑的傷就在蝴蝶骨那兒,三處傷口,離的很近,陸君堯全身僵著,就只敢把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

可孟鵑還是能清晰地聞見他身上精油的味道,她往他懷裏拱,輕輕喊他:“陸君堯。”

陸君堯的唇正好貼著她的額頭,他輕輕應她:“嗯?”

她嘴角彎著,又喊了聲——

“陸君堯。”

他又應她:“嗯?”

她眉頭也不皺著了,嘴角的笑意很深:“就是想喊喊你。”

他嘴角的笑隨著她平下去的眉心彎了彎。

外頭細密的雨停了,他的聲音比雨後的風還溫柔:“那你就多喊喊,”他低頭吻她的眉心:“我喜歡聽。”

可她卻又不喊了,把臉埋在他頸子裏。大概是因為在他懷裏很安心,孟鵑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孟鵑睜眼,頭剛擡起來就對上了陸君堯的目光。

陸君堯一夜僵著身子,不敢亂動,雖說他睡覺老實,可到底怕碰著她。

孟鵑下半夜睡的很沈,在他懷裏幾乎沒怎麽動過,她往他懷裏蹭了蹭,聲音甜絲絲的:“感覺你比止疼藥還有用。”

他低低笑了聲:“嗯,可能是因為昨晚趁你睡著的時候親了你。”

孟鵑擡頭看他,默了幾秒,她眉頭一擰。

陸君堯那本來舒展的眉頭隨著她眉心的褶皺也跟著皺起來:“怎麽了,又疼了?”

孟鵑苦著一張臉:“嗯,好疼。”

“我去找醫生來,”陸君堯就要掀被子起來,腰被孟鵑按住了。

她眼裏頭含著羞:“你不是在這嗎?”

陸君堯先是一楞,而後才反應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問:“要止疼嗎?”

她笑著嗯了聲。

他低頭,唇落在她額上。

昨晚落了雨,這會兒,溫柔的晨光露出來,落在他眼裏。他側著身子,垂頭看她,滿眼寵溺。

他一直都很寵她,孟鵑上高三那會兒,周一和周六,他都會學校接送她,周末還會給她輔導作業,出差會給她買衣服,新年會給她壓歲錢。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個閨女。

多年的寵溺就這樣,一點點涓流著化成了春水,在他心頭輕輕地蕩著。

眨眼的功夫,他收回去的唇又落下來,像江南的煙雨,溫柔得勾人心癢。

昨晚她睡著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唇在她額上斷斷續續地停留了很久,克己覆禮,絲毫不放肆。

可昨晚她睡著了,他怕吵著她,這會兒,被他寵在心尖上的人醒著,他的唇在她額上留連片刻後,沿著她的眉心往下,都還沒碰到她的唇呢,細軟的手指就把他的唇給擋住了。

他睜開眼,情動的一雙眼底,微微潮濕。

孟鵑隔著自己的手指在他唇的位置啄了一下:“還沒刷牙。”

陸君堯失笑道:“你現在都會使詐了。”像只會誘人的小狐貍了。

快十一點的時候,導演來看望孟鵑,一起來的還有制片人方顯耀。

簡單的探視之後,陸君堯就和導演和制片人出去了,臨出去之前,陸君堯在孟鵑的側額上親了一下,說了簡單兩個字:“等我。”

目睹這場親昵的方顯耀眼裏有驚奇,雖說這些年,很多人都知陸君堯身邊養了只杜鵑花,可他給外人的感覺太過清心寡欲了,一張紅塵不及的臉實在是與紅塵沾不上邊。

方顯耀在心裏感嘆:到底是男人啊,哪有不沾紅塵的。

病房的門剛關上,孟鵑放在旁邊櫃子上的手機就響了。

是丁商玥。

一個蜜月度到現在還流連忘返的丁商玥,扯著嗓子在電話裏喊:“寶,你沒事吧?”十分鐘前,丁商宇把孟鵑受傷住院的事跟她說了。

孟鵑側躺了太久,這會兒,是趴著的。

“沒事了,”她說:“早上醫生來查房,說再觀察今天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丁商玥問:“是傷到背了是嗎?”

孟鵑嗯了聲。

“那會留疤嗎?”她還不知道孟鵑後背縫了針。

孟鵑聲音懨了幾分:“醫生說會..”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背到底被縫成了什麽樣,但只要留疤,都會很醜吧。

丁商玥感覺到她的情緒了:“沒事,年輕恢覆的都很快的,等下我去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麽祛疤神藥,給你多買點帶回去!”她安慰人都不會:“你放心,就算留疤,你家陸先生不會嫌棄你的!”

一心就怕陸君堯嫌棄的孟鵑:“……”

陸君堯回來的時候,孟鵑正側趴在枕頭上看著窗外發呆。

正午的太陽正烈著。

陸君堯走到床那邊,看見她壓在枕頭邊的手機,他蹲下看她:“在想什麽?”

孟鵑朝他笑了笑,把心底的情緒壓下去,問他:“導演他們走了嗎?”

陸君堯嗯了聲:“剛把他們送走。”

孟鵑又問:“導演有沒有說我什麽時候回去拍戲?”她還有十幾場戲沒拍。

陸君堯也準備跟她說這事:“明天上午,我們先回京市,等你後背的傷好了再回來補拍餘下的戲。”

大概是怕影響劇組的進度,孟鵑有點遲疑:“醫生早上不是說明天——”

“孟鵑,”陸君堯打斷她:“不要逞強,”他擡手把她耳側的頭發拂到耳後:“沒有什麽比你的身體重要,知道嗎?”

孟鵑心裏亂亂的,壓在枕頭邊的手指在摳著枕頭邊的布料:“不知道等拆了線,要多久才能好。”

陸君堯知道她害怕留疤,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呢。

他突然笑了聲:“那三處傷正好在蝴蝶的位置上,若以後真的留疤,我們就去紋身。”他說的是我們。

孟鵑雖然撇了點嘴角,可表情明顯就比之前鮮活了一些,她問:“紋什麽?”

他是征詢她意見的語氣:“紋我的名字好不好?”

陸君堯,正好三個字。

孟鵑別開了眼,耳朵燙紅了一圈,又開始揪枕頭邊了:“能紋別的嗎?..”

他輕笑一聲,覆在她的手面上的手指在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怎麽辦,他真的太了解她了。

他是試探的語氣,但卻帶著幾分肯定:“想紋杜鵑花?”

孟鵑猛地看向他,眼睛眨了眨,很驚訝:“你、你怎麽知道?”

陸君堯抿唇笑了笑,“因為我是你的陸君堯。”

太多人喊他‘陸先生’,直呼他名字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所以每次聽孟鵑喊他‘陸君堯’,他都覺得像在聽一句情話。

紋身這個東西,姜白的後肩上也有,是個音樂符號。

打從和孟鵑通完電話,丁商玥的那顆心啊,就飛回了國內。

第二天上午,陸君堯帶孟鵑回了京市,下午,丁商玥也和姜白買了機票往回趕。

飛機上,丁商玥在磨姜白:“怎麽就不能紋了嘛?”

姜白在生氣呢:“紋了豈不是就和那個男人一樣了?”做夢去吧!

姜白嘴裏的男人是丁商玥在巴黎街頭偶遇的一個異國帥哥。他就去買杯咖啡的功夫,就看見丁商玥跟人家熱聊上了。

說到這,姜白就來氣!

都說巴黎是個浪漫之都,那樣浪漫的一個地方,那個和丁商玥熱聊的帥哥竟然還撩起身上的衣服給丁商玥看他的腹肌!

丁商玥撅著嘴:“那怎麽能一樣啊,你是你,他是他,他就算全身都紋滿了也成不了我老公啊!”

姜白呵呵呵了:“怎麽著,你還想讓他做你的老公?”他一團火從月覆下往上燒:“我是給你買太多包了是吧?”

一趟蜜月成功拿下7個包包的丁商玥,眼睛眨啊眨,表情乖巧萌萌噠:“老公,你吃醋的樣子真好看!”

臉沈著卻好看的姜白:“……”

丁商玥不怕死地繼續磨:“作為你人生最愛之一的音樂都被你紋在了身上,”她一雙眼睛在放電:“同樣是你人生最愛之一的我,也想爬你身上玩玩嘛..”

就很生氣,可這個女人,嘴太會說,太會磨人了。

姜白把想彎起的嘴角狠狠壓了下去:“要紋一起紋!”

丁商玥最怕疼了:“你把我紋在身上,我把你紋在心裏,”她軟磨硬泡的都快沒邊了:“好不好呀?”

姜白這次很有原則,沒有被她那軟綿綿的聲音打敗:“不好!”他堅守陣地,絲毫不讓步:“要紋一起紋!”

軟的不行,丁商玥哼了一聲,抱著他手臂的手抽回去:“壞蛋,不給你生孩子了!”

現在就想跟她要個孩子的姜白嘴角一僵。

默了會兒,他見丁商玥真不理他了,就很無奈地往她那邊湊了湊,是商量又期待的語氣:“不是喜歡後面嗎?”

情事上,丁商玥喜歡趴著……

姜白的聲音低在她耳邊:“把我的名字紋在你左肩,”他啄了下她的耳垂:“嗯?”

就很要命。

丁商玥瞄了他一眼,默了幾秒,她咕噥一句:“我怕疼..”她是真的怕疼,這麽大的人了,打個針都能鬼哭狼嚎的。

姜白擡手把她往懷裏攏:“有我在呢。”

丁商玥哼哼:“說的好像你能止疼似的。”

姜白能不能止疼不知道,不過陸君堯這顆止疼藥的效果貌似還不錯。

回到京市的第一晚,陸君堯是讓陸家的家庭醫生來給孟鵑換的紗布。

換紗布的時候,孟鵑非讓他把自己後背的傷拍下來給她看。

等醫生走,孟鵑看見自己的那三處傷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傷口縫了針,是真的不好看。

陸君堯坐在床邊,給她擦眼淚,她哭得慘兮兮的,陸君堯也不知道怎麽哄,就親著她的額頭,一遍遍地說著:“不哭了,不哭了。”

女孩子就是這樣,不哄還好,越哄眼淚越多。

陸君堯有些手足無措,便低頭吻她的眉心、眼睛、還有那掛著淚痕的臉,一下又一下。

等她抽噎聲漸漸平下來,陸君堯這才敢開口問她:“這段時間不能碰水,我去拿熱毛巾來給你擦擦。”

他說的擦擦可不是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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